《剑破天穹》1-104[FM转百度或OD]
第一章凤是凤,龙非龙宽敞的大殿内,沉闷的咚咚声响连绵不绝,殿中央,一根需五人才能合抱的金龙柱贯穿上下,而在其下,一位只穿了条黄龙长裤的少年正对着柱子不停地击打。
他满头大汗,长裤已经浸湿,光可鉴人的琉璃地板上也积满了汗水。
一连击打了整整一炷香的时辰,少年停下,已是气喘如牛,而金龙柱完好无损,坚硬如初。在他身边摆放着一张四角镶有龙老六霸下的红木矮桌,上面摆放着一大盆的神秘绿草。少年抓起一把,便近乎狂野地塞进嘴里,然后快速咀嚼,吞咽而下。
接着,他继续对柱子击打起来。
「这么练是没用的!」没打几下,一道轻灵的嗓音忽然自殿外响起。
少年一愣,停下手中动作,转头看去,一道身穿暗红朱雀袍的少女从大门处缓缓走来。
少年擦擦汗,咧嘴一笑,「炼不了气,只能这样了。」
「母后传我们过去。」少女的丹凤眼从少年黝黑健壮的腹肌上一扫而过。
「可是有事?」少年拿起毛巾开始擦汗。
「过去便知。」少女淡淡地道。
…
皇宫内,守卫森严,少年少女身为皇子、公主,所住宫殿与皇上、皇后一起,皆在内宫,两人各乘一辆由四名带刀宫卫抬举的车辇往凤鸾殿去。
墙内墙外,琉璃碧瓦,楼阁林立,一眼望去,无边无际,八名宫卫带着少年少女飞速穿行,位于深宫中心的那座屋顶有骄凤腾翔图腾的巍峨宫殿渐渐清晰起来。
几弹指,车辇在殿前阶梯停下,少年少女下车,望了眼高有近十丈的阶梯,开始拾阶而上。
殿门前只有两名持枪护卫,少年少女越过一尺长的门槛,进入殿内。
殿内宁静如水,只有深处的一座凤椅,无其他任何陈设,简洁而透着威严。
少年少女低头走到阶梯上的凤椅前,方才抬头看向正端坐其上的大红凤袍女子,双膝跪地,两手平举身前,异口同声,「拜见母后。」
「嗯,」南宫婉淡淡抬了下眸。她睫毛极长,一排简直如刷子一般。
「谢母后,」少年少女起身。
「近来修炼如何?」那张嫣红的薄唇淡淡启合。
「回母后,儿臣已将境界巩固,不出两月,定能迈过小成。」少女平淡地说着,柳眉却是飞挑,不无自傲之意。
「不错,十四岁的四境飞天,这在我整个大秦近千年历史内也是绝无仅有。」
「母后过奖了,据儿臣所知,大秦境内就有一位前辈曾展露过傲于儿臣的天资。」秦明月眼神发光。
「哦?」南宫婉柳眉微挑,「我们大秦境内竟还有此等人士?」
「不错。」
「那倒请月儿说与母后听听,母后倒是好奇。」南宫婉微微坐直。
「十八年前,一人,一剑,一凤,力破群骄,得当朝皇上赏识,即刻纳宫为妃,彼时,她不过才十四岁际,但已是四境飞天圆满,四年后诞下龙凤,引天地异象,龙凤长鸣,得皇上加封皇后,儿臣相较于这位前辈,实是云泥之别,万分惭愧。」
「月儿啊月儿,你何时也学会你哥哥这套了。」南宫婉红唇微掀,但掩不住上扬的眉角。
「儿臣并无溜须拍马之意,所说皆乃肺腑之言,母后就是儿臣的榜样,令儿臣日日夜夜妄想超越却始终憾差一线。」
「你啊你啊,」南宫婉朝女儿伸出玉手,秦明月当即迈上台阶,将头送于皇后手下,任其抚摸,「你和你兄长,都是母后的骄傲,母后何其有幸,能有你二人常伴于怀。月儿你已足够卓越,不必着眼于过去那些云烟,修炼一途,漫长无边,过去的成就,未必代表将来的辉煌。」
「母后说得是,」兄妹俩齐齐应道。
「你呢?近来如何?」南宫婉看向自己的儿子。
「回母后,还是老样子。」
「还没突破到大成吗?」
「没,」秦明阳摇头。
「那些草药可曾吃完?可需母后命人给你添些?」
「那就有劳母后了。」
南宫婉点点头,在儿子、女儿之间扫看两眼,忽叹口气道,「当年你俩出生,天现异象,世人皆以为一个是龙,一个是凤,今后必将携手一飞冲天,但谁知……」
闻言,秦明阳也是叹了口气,明月也是螓首低垂,幽幽地看着台下的兄长。
「有几日不曾问起了,那晋王府的小司徒如今是几境了?」
「回母后,与月儿相差无几,皆是四境飞天,快入小成。」秦明阳说道。
「哼,你倒是记得清楚!」秦明月埋首在母后腿怀中仍是不忘出声。
「月儿,」南宫婉出声制止。
「没事,」秦明阳倒是笑笑。
南宫婉看了眼女儿,又看向儿子,「阳儿,你也不能怪你妹妹。毕竟当年的真龙异象皆被世人以为是赋予你身,但自从五年前有人说到当年的真龙异象实则另有所指,又逢晋阳府的小司徒展露天资,这些年便有越来越多的人人云亦云。」
「母后,孩儿清楚,是孩儿没用,孩儿让您落面了。」秦明阳低头道。此事他乃当事人之一,如何不知晓如今世人的口风转向,平时上街,他能明显感受到皇城中人都在对他指指点点,昔日个个都点头哈腰向他亲切地喊到小王爷的风光已不复存在。在这个实力为尊的世道,纵使他出身高贵强大的皇室,倘若自身并无真才实学,翼下的子民也不会服自己。
「你也不必过于苛责自己,你每日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但事不遂人愿,只能认命。谁能想到,你俩打我肚子里出来相差不过一刹,然而彼此天赋却截然不同。」
秦明阳低着头,静听母亲慢言。
「阳儿,你也不必气馁。这世上想登峰造极,不只有炼气一条路,倘若武道能练到极致,也能够出神入化。」
「我知道。」秦明阳乖乖点头。
「你不要觉得我是在安慰你,上一届斗法大会便有一名纯靠炼体闯入百强的年轻武者,丹田干枯,经脉堵塞,并不意味着无法修炼。」
「儿臣明白,」秦明阳点头。母后所言非虚,但上千个参赛修士,炼体者寥寥无几,能拿下名次者更是凤毛麟角,前一百名修士,九成九皆是炼气,仅有一名炼武,而这名炼武还是在极后面的位置。所以虽然存在希望,但这希望实在渺茫。
「还有一年就是下一届的斗法大会了,月儿,母后有件事,必须得和你说一下了。」
「什么?」秦明月从母亲怀里抬起头来。
「当年我在你这个年纪,已经嫁给了你父皇,如今你也十四岁了,你父皇隐约透露给我他有想给你找个夫婿的想法,这大秦里的众多俊彦中,他最满意的就是晋王府的小司徒,倘若这次斗法大会小司徒能夺得好名次,你父皇很有可能会提起这门亲事,况且,你也知道,小司徒对你也早已暗许过心意。我的想法自然是尊重你的选择,但一切的决定最后还要看你父皇。若你父皇有意撮合你俩,那么这门亲事应该就落定尘埃了。」
「父皇怎么这样?」秦明月柳眉微蹙,小嘴嘟起。
秦明阳也暗暗握紧了拳。
「你父皇也是为了你和大秦着想。小司徒是个好孩子,天赋也不输你,也与你是同一天所生,当年我们大秦的开国先祖之所以能整合大秦山周边各个小国,其中大部分功劳要归于老晋王。晋王府实力雄厚,血脉纯净,多年来我们皇室都会与其联姻,稳定关系,你的姑姑便是如此,如今到了你这一代,这历史的车轮或许也不会改变。」
「已经有姑姑嫁给晋王了,我干嘛还要嫁?我不喜欢司徒言。」秦明月说道。
秦明阳也是把目光转向母亲。
「母后当然也希望你自由恋爱,但身在帝王家,一切都由不得自己,在你父皇眼里,江山社稷最为重要,况且,真要你去满世界地找,又能找出几个比司徒言更优秀、更配得上你的人呢?」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秦明月问。
「如果你能在大会上打败司徒言,这门亲事或许可以得到推迟,但是,也只是早晚的事,随着你俩的年纪大了,你父皇终归要提起这门亲事的。」
「那至少也可以多陪在母后身边,我还不想嫁人,」秦明月看了兄长一眼。
「这些其实都是后言,说到底,月儿你只要努力修炼,实力足够,你在你父皇那,也会有话语权,毫不夸张地说,倘若你有天在修为上能超越你父皇,你还会觉得父皇会不听你的吗?」
秦明月眼中泛起一丝亮光,却又立即黯淡下来,「哪有那么容易,父皇可是六境化神圆满,我连母后你都赶超不及,又如何追赶父皇呢?」
「万事皆有可能,你明白这点,更应该勤奋修炼。」南宫婉轻声说。
「我会的,」秦明月暗暗握拳,又看了兄长一眼。
「你也不必给自己太多压力,你父皇那边,我会去说说的,毕竟人和人不同,我十四岁嫁与你父皇,你未必就得像我一样。不过,话说回来,你自己也不能懈怠。」
「谢谢母后,」秦明月在皇后白皙的玉颜上啵了一口。
从凤鸾殿出来后,在台阶下等候的守卫被秦明月遣回,她道想散散步,过后自己走回去。秦明阳没说话,任妹妹把守卫们都遣走了。
内宫的宫道里,十分安静,廖无人烟,兄妹俩踏着一块块的大青石板,漫无目的地走着。
「你刚才怎么一言不发?」忽的,秦明月问道,声音似是有些冷。
秦明阳愣了下,抬起头,「什么?」
「你还装傻?」秦明月与母亲生得一样的丹凤眼凛了下来。
「呃……我一直都在听着,月儿你指的是?」
秦明月盯了兄长两眼,说,「我和母后谈论我的婚嫁时,你怎么一言不发?」
「你也说了,你在和她谈,这婚事娶和嫁我都不参与,母后和你也没问我,我在旁边听就好了,不该也不知能说些什么。」
「那到时我输给司徒言,然后父皇把我许配给他,任何人都无法反对父皇,那样你就开心了?」
「这……你输给司徒言,自是不好,作为兄长,我自然希望你赢,但我觉得司徒言很好,倘若你俩真能在一起,我会由衷祝福你们的。」
「哼,你真是个木头,气死我了!」秦明月猛地在兄长胸膛一捶,而后一个大跳就飞到了空中,伴随唰地一声风响,眨眼间便消失在明朗的天穹中。
秦明月境界远在秦明阳之上,一个是炼气四境飞天,一个是炼体一境蛮牛,但秦明月并未用上全力,只不过还是令秦明阳一时气血翻涌,十分不好受。
望着妹妹离开的方向,秦明阳凝望了很久,忽的他叹了口气,「可又能怎样呢?这一切我没能力去改变。」
…
自有人起,世人便发现了这片大陆上充斥着浓郁的灵气,他们发现通过吐纳可以将这些灵气吸入体内,在经脉中炼化,最后存于丹田。
于是越来越多的修炼功法被开发出来,人们修炼的速度与日俱增,但这一切都有一个瓶颈,功法被开发到那个临界后,再也难进分毫。但这样的功法已经是世人哄抢的宝物,倘若能获取,便能日进千里。
但只有丹田湿润,且经脉不堵塞的人,才有能力炼气。于是那些可怜儿,只能通过最笨拙的吐纳,将少部分的灵气吸进体内,然后通过击拳、挥腿等路子促使身体对灵气的吸收。这过程便成为炼体,但与炼气相比,速度实在是云泥之别。
人在十二岁前可以通过后天努力打通堵塞的经脉,让灵气滋润丹田,使得个体具备炼气的能力。人体共有一百零八条主脉,这些主脉几乎决定了一个人的天赋。只要一百零八条主脉堵塞得不是很多,那么这个修士还是可以通过后天努力让自己能够修炼的。
但秦明阳恰恰就是那个最可怜的可怜儿,他先天一百零八脉全堵,在十二岁骨骼基本定型前,皇室耗费了大量天材地宝,也只帮他打通了八脉,可这仅有的八条经脉并不足以使他干枯的丹田变得湿润,于是最后只能放弃炼气的路子,改为炼体。
皇室清楚一个人在到达十二岁后,骨骼定型,堵塞的经脉再难被打通,便也不再耗时耗力去改造秦明阳,秦明阳也清楚这点,一声不吭,只乖乖地用着皇室给的基础药材,整日在自己的宫殿里击柱炼体。
耗时了近三年,前不久才勉强达到武者一境蛮牛境。
这世上传说有着一些能够帮人打通全部经脉的天材地宝,但皇室搜罗多年,也没能找到这种传说的药材,大部分的药材虽然有着通脉之效,但效用远没有一百零八脉全通这般夸张。
皇室做这一切还只因秦明阳是南宫婉生下的皇子,秦皇秦天祥深爱这位皇后,倘若秦明阳是其他嫔妃所生,秦皇不可能这般耗时耗力,而是早就任由其自生自灭了。
秦明阳能通八脉,已实属不易,全托母亲洪福,否则,他就会是个彻彻底底的经脉全堵的废物。
一个人若不能炼气,基本与修炼无缘,炼体的速度实在比炼气太慢,因此这世上几乎没有什么炼体者能打响声名的例子。
几乎所有的强者都是靠炼气修炼。
第二章千年青蛟
待儿子、女儿离开后,前一刻还坐在凤椅上的南宫婉,下一刻便出现在了殿门前。
门口的两名守卫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何况他们对皇后的习惯已经十分熟悉,毕竟六境化神这样的强者,行动就是如瞬移一般。倘若在战斗中,这样的速度便能使得皇后可以瞬间将敌人杀死,且敌人还无所察觉。
「我去见皇上,」南宫婉淡淡地道,没了儿女在身边相伴,她便重回了那副母仪天下的冷傲凤凰。
「是。」两名守卫躬身抱拳。
不等两人话音落下,身穿火红凤袍的高挑皇后便一个闪身消失在了殿门前。
大秦的皇宫,占地广袤,宫内若仅考虑住人,实际并不需要建设得那么广大,之所以如此之大,是因为每个皇室的人修炼需要大量的空间,将每个人的空间考虑在内,于是皇宫便建设得十分之大。
而在偌大的皇宫里,中心矗立着一座直插云霄的高塔,那名为登仙楼,是由大秦第一任开国皇帝斥大量人力物力建筑而成,内含绝妙阵法,可吸天地灵气,所以塔内灵气十分充裕,在其中修炼可以达到日进千里。
但若非皇亲国戚或建功立业之人,绝无资格入内。若想强闯,也会被守塔人给擒拿。守塔人自从登仙塔出现后便一直存在,每一代传承下来,已经换了好几代,据说每一代的守塔人,境界都在皇上之上。曾有人担心守塔人背叛皇室,毕竟以守塔人的修为,若其想,很有可能做到颠覆皇室。后来有知情人讲,守塔人想成为守塔人,必须与阵法精神联结,此联结会在守塔人灵魂上中下印记,倘若其对皇室动一丝邪念,这个印记都会令守塔人形神俱灭。
其实从凤鸾殿到登仙楼并不算近,但六境化神的特点就是一招一式蕴含天地之势,简而言之,化神境炼气士已经初步与天地融合,所以所作所为都能得到天地的强化,因此南宫婉飞行的速度近乎于瞬移,别看凤鸾殿与登仙楼两者间如此之远,弹指间南宫婉便出现在了登仙楼前。
登仙楼一共九十九层,此刻南宫婉正停在十层的高度前,
整座塔楼全在阵法辖内,只有一楼一个出入口,因此即便是皇后,南宫婉此刻也不得不飞下一楼,老老实实地从大门进去。
紧闭的大门内外并无任何守护,谁也不知道那个传说的守塔人身在何处,又是否真的存在。
进入一楼,南宫婉看见广阔的阁楼里尽是正在修炼的炼气弟子,或炼气,或练习武决、招式,仅有几个人在炼体。
因为炼气与炼体的方式不同,前者为吸纳灵气入体在经脉中炼化,后者为通过朴素的击拳挥腿等方式促进身体吸收灵气,因后者速度远比前者慢,因此低境界的炼体者并不需要非得在登仙楼中修炼,因为往往吸收的速度还比不上灵气入体的速度,那样只会造成不精纯并且狂暴的灵气在体内堵胀,在到达临界后形成反噬,令修士重创。
只有高境界的炼体者,他们的吸收速度比低境界快,因此需要在灵气充裕的登仙楼甚至高楼层中修炼。
而只有一境蛮牛境的秦明阳便不需要来登仙楼,况且他食用的灵草比天地灵气精纯温顺,修炼速度比登仙楼里的炼体者快。
那些炼体者因为没有秦明阳这般待遇,所以只能独自来登仙楼。
值得一提的是,散落在楼层里的这些弟子并非是随地而坐,他们实际上彼此间隔得方方正正,看上去像有一道无形的墙在阻隔。这是阵法所为,为的就是给每个弟子创造独立的空间,两个弟子虽挨得近,但在阵法气流下,他们彼此只能看见,却无法听见。
而当每每有何大事要在此宣布,阵法的阵灵就会关闭这些无形之墙,在这一楼层创造出广阔的空地。
此外,在此修炼的弟子,有出身皇室,有各大王府及高官子弟,也有一些在某些大型大会上崭露过头角得皇室赏识的寒门俊彦。
南宫婉粗略扫了一眼,便越过这些弟子,来到深处底角的旋转楼梯,前往高层。
按理来说,秦天祥身为皇上,自是应在灵气最浓郁的九十九顶层修炼,然而实际上他一般都在六十六层修炼。
这是因为这座阵法历时已久,塔内堆积的灵气日渐浓郁,高楼层的灵气远比建初之时浓郁得不知凡几,所以虽然过去大秦的开国皇帝是按照六境化神圆满的层次来建造的这座塔楼,但如今顶层的进入条件已经远不是六境化神这般简单了。
从已经是六境化神圆满的秦天祥只能在六十六层修炼来看,顶层九十九的境界门槛,恐怕已经是高得世人无法想象了。
南宫婉来到六十六层后,往内一望,却是未见夫君,她顿了顿,便直接往一层而去。
出了登仙楼,没有任何犹豫,她直接朝皇宫外的东方飞去。
大秦并非收服了境内所有的土地,每座城与城与之间的空隙还有着许多并未探寻和收服的野境,其中出没着许多凶兽、野兽,不乏上古时代就有记载的洪荒猛兽。
但这也并不意味着来自上古,就可怕得无法阻挡,因为各种兽的实力还是要看起年岁,即便是上古猛兽,若是年岁不高,那么即便体内流淌着尊贵而强大的上古血脉,其实力也不会可怕到哪去。反过来讲,哪怕是新生的物种,只要年岁够高,那么实力也会强大得无可阻挡。
出了皇宫,又出了皇城,南宫婉将凤袍和高跟鞋都收进了法器须臾戒中。因为离开皇城,来到野外,随时都会碰到危险,她必须时刻准备好迎接战斗,而宽长的凤袍以及脆弱的高跟鞋会影响身手的施展,所以需要储存进戒中,除非是平时待在皇宫内,否则不必时时刻刻这么盛装地端着。
脱了凤袍,南宫婉身上便只剩下一件单薄的红衣,顿时傲然曼妙的身段都浮凸而起,裙摆只开到大腿根,近乎一整对雪白挺拔的长腿都显露而出,在阳光下光洁莹白。
大秦的地境并不算小,但在南宫婉这样的六境化神强者下,其飞越整个皇朝只需一炷香左右。普通人若是步行赶路,则动辄上月,甚至好几个月。但大秦十分繁华,每个城池中都有灵气培育的好马,乘上这种马,那么即便是无法修炼的普通人,也能够达到日行千里。
飞行片刻,南宫婉已隐约从远方的那片林海中听到了不小的动静。她加速飞行,直往声源所在而去。
又飞行了片刻,林海的景况已在南宫婉眼中清晰起来,无数的巨树倾倒,时不时有巨大的灰尘蘑菇云伴随着巨大的声响冲天而起,惊起林间一阵又一阵的飞鸟。
她凤目虚眯,隐见蘑菇云的中央有一个巨物在晃动,而在另一边的烟尘中,隐约有一道跟人一般大小的影子在闪动。
…
林海中,这里每棵树几乎都有十丈高,有的甚至有几十丈,一棵棵拔地而起,遮天蔽日。此时此刻,在这万林的中央,有一条巨大的鱼身蛇尾的东西在飞翔,其下生四足,四爪锋利。
其下有一条汪洋大江,随着巨物的飞翔,林海倾倒,无数碎石断木砸在江面,激起一阵阵的惊涛骇浪。
陡然伴随一道人类的大喝,一道明黄身影忽然出现在巨物头前,巨物头长触角,腮须粗长,猛然咆哮,一阵有形的音浪冲击开来,林海一阵阵倾倒。
男人的衣服在音浪的冲击下紧贴在身,然而身体却是岿然不动,「铛」地一声,男人双手持剑,斩在巨物触角之上。
然巨物鱼鳞一般闪耀密集的鳞片只是擦出些许火花,竟分毫未伤,在巨物又一声咆哮中,它开始甩头,试图将男人摆脱。
然男人却陡然出线在巨物脖颈之前,随其一声大喝,他竟携着利剑从上往下,在巨物的鳞甲上划出一道狭长的火花,直到底端为止。
但显然巨物的鳞片毫无弱点,而其一个猛龙摆尾,直接「碰」地一声将男人打飞几十丈远。
男子的背不断重击在身后一棵棵巨树上,而巨树倾倒,其却毫发未损,只是背上的衣料被碎木撕裂,露出精壮的雄背。
停稳身形后,男子浮立空中,勃然大怒,只见他虎躯一震,周身竟凭空出现多柄气流飞剑,随其一声大喝,万剑归宗,直指几十丈外的千年青蛟。
青蛟一声大吼,万剑插于其鳞上,一时间清脆的叮叮当当连绵不绝,而忽然间,其间掺杂了一声「噗嗤」。
便见那闪耀的鳞甲的其中一个口子,裂了开来,青红色的鲜血如瀑布般倾泻而出。
然后是一个、两个,最后青蛟身上出现了无数个口子,一时间其周身的林海都被染上了一层青红色。
男子见状,微微一笑,而紧接着青蛟就一声怒吼,此声比前几声要洪亮几倍,有形的音浪呈旋涡状四散开来,周围的树木不再是倾倒,而是直接「咔嚓」折断,林间万鸟惊飞,鼠兽逃窜。
下一刻,伴随一道「唰」的破风声,青蛟仿佛化作雷霆,以奔雷之势冲向男子。
男子脸色大变,立即祭出手中长剑,顷刻间一柄巨大的利剑虚影浮现在其头顶空中,此剑虽不如青蛟那般大,但也足足有几层楼那么高,下一刻,男子一挥手,巨剑虚影便带着恐怖的威势,对着迎面而来的青蛟怒斩而下。
「咚!」
巨大的灰尘气浪四散开来,林海一片片地垮掉。漫天扬尘中,隐约见到那黄服男子像断线风筝般极速倒飞,而青蛟虚立空中,巨大的触角已然断了半截,头颅周围的鳞片也是碎了八成,鲜血直流。
就在此时,黄服男子尚还在半空中倒飞,青蛟仰天长啸,声浪之大,简直似要毁天灭地,足见其被毁触角,对男子已是恨到了极点。
「唰」地一声,它几乎瞬间来到男子身前,巨尾猛甩,打算了结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类。
「孽畜!」就在此时,一道轻灵的娇喝忽然自天地间响起,下一瞬一道火红的影子划过青蛟面前。
青蛟一声哀嚎,头部不知被什么东西击中,竟猛地歪了开来,领着整个庞大的身躯一头栽进下方的大江中。
直到此刻,那随着火红身影一起而来的汹涌气流才划过前者击中青蛟头部的位置。
待那火红影子停下,在朦朦胧胧的扬尘中,在哗啦啦的水声和噼里啪啦的树木折断声中,那张玉瓷般的倾国容颜才清晰起来,不是南宫婉又是谁?
只见她素手不知何时已是持了一柄火红长剑,锋利的刃面上流淌着青蛟的血,望了眼下方因青蛟坠入掀起滔天巨浪的大江,南宫婉瞬间飞至夫君身边,唤了其一声,便携其迅速飞离了此地。
好半晌,当夫妻俩离开了林海,后方才隐约响起青蛟充满不甘的怒吼。
「天祥,你没事吧?」南宫婉轻声问,看着丈夫那布满血迹的脸庞,以及那还在不停渗血的头顶,她柳眉紧蹙,贝齿紧咬。
秦天祥曾说过,两人私下里相处,南宫婉不要叫她皇上,叫他名字即可。
「没事,」秦天祥摇摇头,眼中却划过一丝狠厉,望向后方那蠢蠢欲动的林海,「这孽畜,没想到发起火来,倒也有几分能耐。」
「还孽畜呢,都让人斗得头破血流了。」南宫婉嘟起小嘴说。
「与这孽畜周旋了多日,本以为已对它了如指掌,没想到吃了我一记万剑归宗,再加一记斩天神剑,竟仍有余力。」说着,秦天祥暗暗握拳,一副要卷土重来的架势。
「一头青蛟罢了,真的有必要这样吗?」皇后。
「那青蛟是上古遗种,体内流淌着真龙血脉,虽然纯度不够,但也是一等一的宝物,若能取其血和肉,说不定我这境界也就破了。」
「龙血狂暴不羁,又十分浓烈,你可不能冒这个险。」
「若能突破七境,届时我大秦疆土将大拓特拓,楚、齐那两个小儿,也休想再阻拦我。」
「可这世上吞噬龙血反噬自身的例子比比皆是,族书也有记载,龙血乃极祥之物,因极祥,则常人难承其极,因而反为极不祥,若非等同品级的天材地宝护体,则万不可盲目吞噬。我可不想你去冒这个险,若是伤了你,拿十头青蛟来我也不换。」
「婉儿……」秦天祥拍拍自己皇后的手,轻声说,「这你就妇人之见了,我乃一国之君,开疆拓土、光耀族史乃我义不容辞,岂能因前路凶险,而怯于攀登?」
南宫婉没再说,只是那嫣红的小嘴反是嘟得愈发突起了。
任谁也想不到,往往母仪天下、尊贵高傲的皇后,私下里竟也会有这般小家碧玉模样。
「不过啊,你那火影华斩,倒也是练得愈发炉火纯青了,否则我俩想从那孽畜口中脱身,还得废番功夫。」秦帝衣衫褴褛,顶着头破血流笑道。
第三章 霸体诀
飞行了一阵,秦天祥忽的一皱眉。
「怎么了?」南宫婉问。
「没事,」这般说着,秦天祥的目光却是如鹰一般在下方山林间的某个方向飞速划了一下。
回到皇宫,在自己的天龙殿内,秦天祥脱下破碎的衣袍,裸坐于床。穿衣时还不觉得,这会儿卸下衣袍,于是密密麻麻的伤痕全都显现出来,看上去如一条条沟壑在其皮上蔓延,且有的鲜血仍在流淌,触目惊心。
南宫婉坐于床边,凝视着丈夫,红唇紧咬。
秦天祥凝神屏气,开始打坐,片刻,只见空气中透明的气流开始向他聚拢,形成一个漩涡,于是鲜血开始凝固,开始蒸发、消失,伤痕肉眼可见地愈合。
这一幕一直从白昼持续到黑夜,南宫婉就这么一直坐在旁边看着丈夫,这时秦天祥缓缓睁开眼来,于是围绕他所形成的已经蔓延整个大殿的漩涡开始迅速消散。
此时此刻,他身上的伤痕几乎全部消失,气色也好了一些,他皱眉道,「这孽畜在我体内留了余劲,一时半会恐怕恢复不了,还得要些时日了。」
南宫婉轻抚丈夫手臂,轻声说,「下次可不能再冒这险了,若去,也定要有我陪同。」
秦天祥未答,接着道,「我们这次返途中,我发现有人在窥视我们。」
「是么?」南宫婉微微睁大了凤目。
秦天祥点点头,「其实在之前几次与那青蛟交手,路上我都有感知到一股气息,但太过微弱,令我不能确定,这次,似乎瞧我受伤,它有些按捺不住,于是便露了马脚,让我一刹那间捕捉到了它。」
「那会是什么?」
「不清楚,但显然不怀好意。」
「那择日我随你一起去寻?」
秦天祥停顿了一会儿,「它能将气息掩藏得如此之好,只怕实力不在我之下,我们若堂而皇之,它自不会束手就擒,且它在暗,我们在明,想把它找出来,并不容易。」
「那该如何?」
「只能引蛇出洞,此者倘若见我重伤独行,大概会忍不住出手,到时你们提前埋伏在附近,便可将其擒拿。但彼时我已重伤,想生擒一名实力不弱于我的强者,不管其是人是兽,单靠你一个六境大成,怎么说都是有些勉强,此事非同小可,只能从长计议。总之我只要不与那孽畜两败俱伤,此者也不敢贸然现身与我对峙。」
…
过了几日,这几日,秦明阳深居简出,终日埋在自己的骄阳殿里,南宫婉曾说让他每日做自己想做的事即可,不需要每天到凤鸾殿请安。
这几日他只做了一件事,修炼炼体功法,四品的霸体诀。此乃皇室上上下下最好的炼体法门。因为炼体功法少,需求小,皇室这些年也没怎么搜罗。况且能够炼气,谁会去炼体呢?两者的速度根本不在一个层次。
身为皇子,又是秦帝爱妃所生,秦明阳自然轻而易举地获得了霸体诀。此霸体诀躺在他殿内书柜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这霸体诀非蛮牛境武者不可练,否则难承其烈,轻则伤筋动骨,重则断臂血流,甚至殃及生命。于是秦明阳日练夜练,终于耗费三年达到了蛮牛境。
然而练了几天,他近乎疼得在地上爬不起来。霸体诀,其基础需要肉身以全力撞击硬物,秦明阳对着金龙柱练了几天,结果金龙柱完好无损,而他落得这般模样。
但四品毕竟是四品,其效果显然是显著的,在修炼霸体诀特定的运力方式下,秦明阳感觉到肉身吸食天地灵气的速度比以往快了许多,确切说,是好几倍。而四肢百骸间也隐隐流淌着一股蠢蠢欲动的气息,时常仿佛要破体而出,十有八九便是霸体诀所说的霸气。
诀上言,霸体一术若登峰造极,武者便能凭借霸气排山倒海,但秦明阳是没见过这种人,也没听谁说过这种人,所以此言是否属实,还有待考究。
但霸体诀确实让秦明阳的修炼速度拔高了几倍,不过代价也是显而易见的,这几天多亏他用着母后所给的上好药材,才使得疼痛的皮肤得以恢复,但是,这类上好的药材在国库里存得不多,顶多维持他一月的修炼,而到时没了这种药材,剩下的那些层次又不够,那可能他的修炼就要受到阻碍了。
因为霸体诀每练两个时辰,他就不得不停下敷药,否则根本疼得练不了,哪怕还有力气也不行。
而目前用的这曲仙草能让他在两个时辰内消肿化瘀,而后接着练习,但若是没了曲仙草,他可能就得花上大半天来恢复,那到时一天只能练两个时辰,其余时间都在恢复,这速度根本就不够看的。
不过他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一个月后国库都要被他掏空了,他还能怎么办?
此刻他刚练完一轮霸体诀,正打算敷点曲仙草,翻开篮子一看,已是没有,但一时半会也没法离开自己的殿前去藏宝阁取药。只能先躺下休息,然后命侍卫前去给他拿药。
躺在自己殿中冰凉的琉璃地板上,秦明阳想着到底有何法子能获得更多的曲仙草或者相同品级的药草,不知何时,殿外响起一阵动静,他道是侍卫回来了,于是头也不抬地抛了句「放我旁边吧」。脚步声开始接近,他没有多想,然而侍卫走到他身边停下,半晌都没有动静。
他感觉到不对劲,抬头来看,刚想说什么,却是一愣,「月儿?」
眼前站着的,正是一袭落地白裙的秦明月,在她身旁,并无侍卫,此刻她一抬手,顿时细长小指上的须臾戒发出一阵光亮, 紧接着一大捆的白绿相间的曲仙草落在旁边的篮子里。
「你怎么来了?」秦明阳猛地站起,接着赶紧从须臾戒中取出衣服穿上。
「你练功不要命了?」尽管秦明阳动作迅速,但他身体的景况还是分毫不差地落入了小公主的眼里。
「没有,」秦明阳解释说,「我练的是霸体诀,一点皮外伤在所难免。」
「你难道不知道练霸体诀入魔的人十有九残?你为了变强不要命了?霸体诀是你这么练的?!」
「你别生气,」秦明阳抓抓头,「我已经落后你很多了,好不容易抓住机会突破了蛮牛境,可以修炼霸体诀了,要再不拼命点,恐怕这辈子我都只能在背后仰望你了。」
秦明月没说话,但那如她母亲一般凌厉的凤目却是忽然多了一分柔意,眸子水汪汪的,闪烁着一种不知名的东西。
「谢谢你帮我拿药过来啊,我还以为侍卫跑哪去了呢。」秦明阳咧嘴一笑。
「你真是蠢得不可理喻!」秦明月冷冷地道。
秦明阳说,「这曲仙草效果挺好,敷上后不出两个时辰,啥痕迹都不会留下,真的,不骗你。」
秦明月冷冷地看着兄长,秦明阳等着妹妹开口,然过了半晌,秦明月却忽的转身走了,一句话也没说。
于是秦明阳便这么目送着殿前这道窈窕的倩影冲天离去。
久久,秦明阳叹了口气,抓起一把曲仙草开始往身上敷,待敷满后,他一头倒在冰凉的地板上,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
天龙殿。
经过这几日,秦天祥气色已恢复了大半,这期间偶有妃子前来,要入殿看他,都被他拒之门外,他只留了皇后在身边。
这会儿南宫婉看着又重新散发着奕奕神采的丈夫,顿了顿,道,「天祥,月儿如今也大了呢。」
「是啊,不知不觉,当初的小毛丫头,如今已是能飞天的女侠了。」
「你觉得月儿的天赋如何?」
「那自然是人中龙凤,这还用说?」
「可月儿前几日还曾与我讲起,觉得比起我这娘,她只能是望尘莫及。」
「呵,修炼一事,哪说得准,一时的落后,不代表今后的局势,厚积薄发、一鸣惊人者比比皆是,这丫头,性子还是太急躁了些。」
「我也是这么觉得,月儿如今毕竟才十四,还是太小了,但我却听说你似乎要在下一届斗法大会上提一提月儿与小司徒的婚事,这会不会有些草率?」
秦天祥沉吟一会儿,「有道理,不过……人的性子都可以磨,早磨晚磨都一样,要是下届大会,小司徒表现不错,那他要是自己和我提与月儿的婚事,我自无阻拦之理。」
「你就没想过月儿愿不愿意么?」
秦天祥愣了一下。
「这十四年来,月儿几乎是待在我们俩眼下,还未曾领略过外面的山河美好,但如今却要在最应该天高地阔的年纪,嫁做人妻,对她会不会太残忍了些?」
「生在帝王家,哪有这么多如意?为了我们秦晋两家的关系,也只能牺牲牺牲她了。况且,小司徒又不是什么顽劣小辈,绝对是配得上月儿,外面什么大好山河,过了门,也随时能看,有何不可?」
见状,南宫婉也不再说,叹了口气,月儿,你只能自求多福了,母后,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夫妻俩又温存了会儿,秦天祥起身道,「静修几日,未理朝政,那帮大臣估计已盼星星盼月亮了。」
「嗯,去吧。」
而秦天祥走后不久,南宫婉刚想起身,门口却又出现一道玲珑倩影。
「月儿?」南宫婉叫道。
秦明月从兄长的居殿离开后,便立即去了凤鸾殿,得知南宫婉这几日一直在皇上的天龙殿后,她便又马上来了这。
「母后。」秦明月徐徐地飘到母亲身旁,于附近坐下,轻握母亲的手。
「怎么了?」
「儿臣有一事相求。」
南宫婉愣了愣,「你性子孤傲,向来不曾求过谁,今天是怎么了?」
秦明月抬起头来看母亲,「儿臣,想请母后派人去寻一味药。」
「你病了?」
「没有,」秦明月摇摇头。
「那是寻什么药?」
「曲仙草。」秦明月轻声说。
「曲仙草?」南宫婉愣了愣,「这是供伤者活血化瘀之用,你最近又未曾出去历练,要这曲仙草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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